曾经被誉为中国人工智能界的“四小龙”之一,旷视科技在2024年11月29日宣布,最终决定终止IPO。这家公司确实在AI技术和应用方面取得了一些相当不错的突破,但它的IPO上市之路,也可谓充满了波折和坎坷,似乎注定了这场上市之梦要暂时告一段落。
旷视科技的起点还是相当豪华,它的三位创始人,印奇、唐文斌和杨沐,都是清华大学的“姚班”学霸,这个班号称“计算机界的黄埔军校”,他们的导师姚期智教授可是图灵奖得主。对于创业团队来说,这种学霸阵容绝对是顶级配置,可以用梦之队来形容。
2011年,正值人工智能AI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印奇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白天上课,晚上用时差开会,和同学们在曼哈顿的咖啡店里一边讨论论文,一边敲代码。最终,他和唐文斌、杨沐通过远程协作成立了旷视科技,开启了AI创业之路。
从人脸识别技术起步,旷视迅速成长为AI界的C位选手,成为与商汤科技、云从科技、依图科技并列的“AI四小龙”之一。
从2011年至2020年,旷视科技经历了10轮融资,筹集资金总额超过19亿美元,一度风光无限。公司选择在物联网领域发力,利用AI技术解决了包括人脸识别安防、物流自动化等在内的多个实际问题。
然而,尽管资本雄厚,技术领先,旷视的IPO之路却并非一帆风顺。从2021年9月提交IPO申请,到2024年11月撤回,旷视经历了漫长的三年时间,并多次因补充财务数据等原因中止申请,最终还是未能顺利上市。
究其原因,笔者认为旷视科技的IPO折戟,其中毛利率持续下滑、经营亏损严重以及核心竞争力不足这三大问题成为不可忽视的关键因素。
一 掌舵人印奇的传奇故事 我们先聊聊掌舵人印奇的故事,可以说是一部典型的学霸创业传奇。2006年,印奇凭借680多分的高考成绩,顺利进入清华大学的自动化专业,也正是在这里,他结识了同样出色的唐文斌和杨沐,三人志同道合,成了创业道路上的战友。 2011年,印奇飞赴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继续深造。他在美国没有只顾着读书,印奇白天上课,晚上用时差开会,和唐文斌、杨沐远程协作,成立了旷视科技,印奇一边写论文一边敲代码,学术和创业两手抓,一点点把自己梦想的蓝图拼凑成型。 印奇不仅是旷视科技的创始人之一,还身兼执行董事、董事会主席和CEO等多个重职,既要担负起技术方向,又要负责公司战略和管理,2013年,他顺利完成了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学位,给旷视科技的创业之路奠定了更加坚实的基础。到了2024年,他还成为了力帆科技的董事长和法定代表人,可以说,印奇一路走来,事业步步为营。 从清华大学到哥伦比亚大学,再到创业公司,印奇始终跑在AI行业的前沿,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职场生涯,他都把对技术的热爱变成了事业的动力。 曾几何时,旷视科技在AI领域的表现让人眼前一亮,成为行业新星。然而,商业化进程中的种种问题,还是逐渐让这颗新星黯淡了些许。尽管如此,笔者认为如果旷视能够突破商业化瓶颈,还是大有一番作为的潜力。 通过旷视科技的故事,我们可以看出来,即使拥有顶级的创始团队和先进的技术,但如果商业化运作无法跟上,技术再强大也难以走向资本市场,这不仅是旷视的挑战,也是整个新兴行业在追求技术突破的同时,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二 公司主要财务数据 资产总额:从2018年的428,118.67万元增加到2021年6月的565,511.99万元,公司资产在不断扩张,但总资产变化幅度不大,尤其是2020年和2021年上半年的资产略有下降。 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权益始终为负值,并且负债水平逐年增加。2021年上半年负债达到-1,604,036.13万元,相较于2018年-464,682.45万元,资产负债率持续上升,从2018年的208.54%增加到2021年的383.43%,财务风险还是较高,能看出来,公司净资产持续恶化,负债压力增大。 虽然营业收入有所增长,从2018年的85,428.81万元增加到2021年上半年66,960.16万元,但整体收入增长速度并未能抵消亏损的严重状况,尤其是在2020年和2021年,公司出现了较大的收入波动。 公司连续多年经营现金流为负,经营活动的资金状况还是不理想。2021年上半年,现金流负额为-68,978.57万元,较2020年更为严峻,也说明公司持续依赖外部资金来支持其日常运营。 整体看,旷视科技的财务状况较为严峻,尤其在盈利、现金流和负债方面,呈现出较为恶化的趋势,尽管公司在研发上持续高投入,并且保持了较高的营业收入增长,但依然未能有效转化为盈利,且高负债率增加了未来发展中的财务风险。 三 IPO折戟原因-毛利率疲软 为什么毛利率会持续下滑? 供应链物联网业务拖后腿,旷视在2018年通过收购一家机器人公司进入供应链物联网领域,但硬件占比过高的问题使得这一业务的毛利率长期处于低水平。2018年,该业务硬件收入占比高达56%,毛利率仅为12.85%。尽管公司随后努力推广智慧物流操作系统等高毛利软件,试图提升毛利率,但由于软件占比不稳定,所以整体毛利率未能有效改善。 旷视的毛利率表现不仅低于寒武纪、虹软科技等高毛利率公司,还被同行业平均水平远远甩在后面。整体看,旷视在市场竞争中处于劣势,其技术附加值和产品利润空间难以支撑其长期发展。 IPO相关问询如下: 四 IPO折戟原因-持续亏损 旷视的另一个大问题是持续亏损和经营现金流为负,让监管老师对其持续经营能力产生了疑虑。报告期内,旷视的亏损数据触目惊心:2018年净亏损28亿元;2019年净亏损66亿元;2020年净亏损33亿元;2021年上半年净亏损18亿元。 累计亏损高达165亿元,即便扣除优先股的公允价值变动等因素,公司的经营活动现金流依然为负,2018年到2021年上半年分别为-7.47亿元、-15.91亿元、-10.33亿元和-6.90亿元。 笔者认为持续亏损原因主要如下: 研发投入高企,作为一家技术型公司,旷视在人工智能研发上的投入巨大,占营收的比例一直较高。但过高的研发投入,却并未及时转化为足够的市场回报,导致公司陷入了越投越亏的困局。 市场开拓成本高昂,为了推动AI商业化落地,旷视在市场推广上投入了大量资源,但因产品和服务尚未形成强大的竞争力,这些投入带来的收益还是相对有限。加上公司员工数量的快速增长,进一步推高了人力成本,而这部分支出在短期内难以削减。 加上2019年10月9日,美国商务部将公司列入《出口管制条例》(EAR)实体清单。公司从美国或其他国家进口美国原产的商品、技术或软件受到限制,这让公司的持续经营能力更加蒙上了阴影。 笔者也曾试想,即便旷视能够顺利上市,持续亏损的状态也会让其短时间内面临退市风险,如果公司不能在业务模式和盈利能力上实现突破,还是难以被资本市场接受。 IPO关于持续经营能力问询: 五 IPO折戟原因-核心竞争力缺失 旷视的竞争对手包括商汤科技、依图科技、云从科技等技术型企业,以及百度、华为这样的综合性科技巨头。相比之下,旷视的核心竞争力显得相对薄弱。 业务规模较小,抗风险能力不足,人工智能行业竞争激烈,需要企业具备较强的综合实力。而旷视业务规模偏小,在销售渠道拓展、客户资源积累以及市场抗风险能力方面,均处于劣势。 行业经验不足,尽管旷视在AI算法和软件方面有一定优势,但进入供应链物联网领域较晚,缺乏足够的行业积累和客户资源。与传统行业龙头相比,旷视对行业痛点和客户需求的理解仍有较大差距。 市场竞争加剧,面对百度、华为等巨头的挤压,旷视在客户信任度和市场占有率上明显处于下风,客户日益个性化的需求进一步加剧了旷视在产品创新周期上的压力。旷视可以通过在技术创新上持续发力,并通过差异化的产品和服务,巩固自身在细分领域的市场地位。然而,这需要时间和资源积累,在当前竞争环境下并非易事。 IPO关于核心竞争力问询: 综上所述,从旷视科技IPO的失败,折射出新兴行业在资本化过程中面临的普遍问题。尽管拥有先进的技术和令人瞩目的研发成果,但在毛利率、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等关键指标上表现不佳,持续经营能力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对于旷视来说,短期内的目标,笔者认为应该是优化业务结构,聚焦高毛利率产品,并在降低成本的同时提升技术附加值。但是从长期来看,如何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建立更强的壁垒,将是其以后能否再次冲击资本市场的关键。资本市场是一个残酷但公平的竞技场,技术只是敲门砖,盈利能力和市场表现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毛利率是衡量一家科技公司市场竞争力的重要指标,然而,根据旷视科技公开披露信息,公司毛利率却是持续下滑,2018年为62.23%,2019年降至42.55%,2020年进一步下滑至33.11%,2021年上半年仅为34.45%。与同行业企业普遍维持在60%以上的毛利率相比,旷视确实差强人意。
同行业毛利率如下: